关于拐卖:一些荒蛮、绝望、可怕的真实故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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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最近,我查阅了很多
      被拐女性相关的论文、访谈、调查
      
      了解了一些在她们身上
      真实发生的事情
      
      这些故事
      荒蛮、绝望、可怕、难以想象
      
      希望这篇文章可以
      给你们提供一些信息
      
      除了丰县女子外
      其他更多被拐女性的真实经历

      
      1. 囚禁
      
      根据一些被拐女性回忆
      到达买方家的第一天
      她们会被锁进一个房间中
      直接囚禁起来


      反抗也没用,当天晚上就把我锁屋子里面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起初,为防止她逃跑,对方用贴脸拴住她的脚。

    ——常德日报《邹双的「越狱」》


      有的女性尝试和房间外的买家沟通
      可是对她们来说,她的话不可理喻
      
      「买来的媳妇,不就是自己的东西吗?」
      
      他们真心觉得自己没有错
      付了钱,所以合法且合乎道德


      「花钱娶妻」是中国人尤其是农村人有关婚姻的库存知识之一,……难免与「花钱娶妻」难分阡陌,买卖/拐骗妇女成婚与「买卖婚姻」界线不明,「花钱娶妻」也就在民间规范中合法化和合道德化,直至成为一种习俗化的存在。

    ——王金玲《收买/收纳被拐卖妇女成婚:一种生存策略》


      姑娘身无分文,解释自己被骗的经过。这偏执的农民仍不信,只会一个劲地要求跟他过日子,要求给他生孩子。

    ——光明日报《沉重的思考:女研究生被拐卖始末》


      他是全村公认的老实人,老实得近乎窝囊……他把买来的「媳妇」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,什么个人的意志,什么妇女的合法利益,他压根儿不懂。

    ——光明日报《沉重的思考:女研究生被拐卖始末》


      接着
      很快会发生暴力、强奸
      以及死亡


      一位怀孕7个月的外地妇女……被买主兄弟扒光衣服按在床上,当众让买主强奸。

    ——郓城县公安局《关于打击拐卖人口、解救妇女儿童的情况报告》


      邱英激烈反抗,拼命自卫,用斧头砍伤朱延宏。……将邱英反绑,寒冬腊月扒去棉衣棉裤,吊于屋梁,还让其光脚在冷水里,接着用擀面杖毒打,她昏迷后,又用冷水泼醒了再打。随后将已昏死过去的邱英一直吊于梁上。
      第二天中午去看时,邱英已含冤身亡。

    ——蔡鹰扬《65名青年妇女的血泪控诉》


      很多女性在头几天的摧残下
      精神崩溃、甚至计划自杀


      她都要急疯了,有时又哭又笑,甚至把自己的衣服扔进灶火里烧掉……

    ——光明日报《沉重的思考:女研究生被拐卖始末》


      ……我曾经把灯泡取下,触过电,或许电压太低,或许我的鞋太绝缘,未死成;我曾经上过吊,但绳子靠墙太近,我一伸腿又下来了;我曾拿着刀划过手,但未找到大血管,没有下手;我也曾到处寻找农药……

    ——光明日报《沉重的思考:女研究生被拐卖始末》


      ……在我县被拐卖的妇女中,有9名因抗拒成婚,不堪受辱自杀。在大人乡徐庄村、王井乡王皮村,两名少女都是在卖身的5天之内自杀的。至今尚未查明死者的身份和地址。

    ——郓城县公安局《关于打击拐卖人口、解救妇女儿童的情况报告》


      2. 监视
      
      很快,她们单方面地被宣布结婚了
      原先的梦想和生活,到此被截断


      在屋外的雪地里,他扯着脱我的校服,撕下我的校徽,搜出了我的学生证,连我书包里的红领巾也拿走了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有一天田家放起了鞭炮,来了很多人,我被锁在屋里。我从门缝看到院子里摆了很多桌子,人们在喝酒划拳。晚上田志宾满身酒气地爬上了炕……」过了很久小丫才知道,那天是办她和田志宾的「喜事」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有些人还会被当地给予「合法身份」


      该地户籍管理混乱是遗留问题,全市一人有两个户口本的有2000多人。
      就这样张小丫变成了刘小红,有了户口本、身份证、结婚证、生育指标和土地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一些被拐者自述
      自己后来被从房间里放出来
      暂时可以在院子里活动


      院子的墙特别高,有一面是邻居猪圈的墙矮一点,但插了玻璃。屋子的窗子都是开向院子的,根本没法出去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有些「待遇好的」「受到全家喜爱的」
      甚至可以获得短暂的外出机会
      但买方的监视,一刻也没有放松过


      刘庆华颇受老公婆和两个光棍叔公的喜欢,但她毕竟是张家用多年积蓄买来的,时时处处无不受到家人和村邻的监视。艰难的5年时光,刘庆华用尽心思也没能寄出过一封信。

    ——田岚《一个被拐卖妇女的遭遇》


      新婚第二天……到三四公里外的大集上,拍张结婚照,但还未出门,村民bin兵连长就带着5男2女来了!一直跟在后面,就是上厕所,也有人奉陪。

    ——田岚《一个被拐卖妇女的遭遇》


      3. 求救
      
      很多女性尝试过求救
      但很快发现
      她们接触到的人,都「站在他们那边」
      甚至是村干部


      在武威那个小山村,她找过当地村委会求助。然而,结果是当她被打得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时候,村委会主任给她做工作,说来都来这了,就要做一家人。

    ——常德日报《邹双的「越狱」》


      村团支部书记:「在学校上学时也知道与坏人坏事作斗争,明知买媳妇不对,我也管不了,县里还管不了呢!人家花钱买的还有啥说?现在年轻人结婚,少说也得四五千元,买个媳妇才2000多元,农村这事多啦,没人管呗。」

    ——光明日报《沉重的思考:女研究生被拐卖始末》


      在那些流入妇女较多地区的基层干部则认为:买媳妇是解决本地大龄未婚男青年婚姻问题的好办法,是「成人之美」,「办好事」,并能使地方稳定,对人贩子恨不起来。

    ——王金玲《收买/收纳被拐卖妇女成婚:一种生存策略》


      全村的人
      都冷眼看着她的遭遇
      金钱和情理,对他们都没有作用


      更可怕的是这已经成为一种全村人都默许的娶妻方式。

    ——《郜艳敏的三次受难 我们都不体面》


      一些研究
      对这种全村的行为模式进行了剖析
      作为一个「利益共同体」
      村民的「凝聚力」是惊人的


      为了保护「买来的财产」不跑掉,整个村子都可能结成利益共同体:
      一是会形成一种内部共识与「习惯法」:买来的媳妇就像买来的牛羊一样,是私有财产,要予以尊重;
      二是会形成一套保护这种「特殊私有财产」的「群防群治」体系:对被拐卖妇女企图逃跑的行为,互相要通风报信、知会对方。

    ——王金玲《收买/收纳被拐卖妇女成婚:一种生存策略》


      甚至在一些警方出面的解决行动中
      村民会组织起来进行阻拦


      乘车返回时,办案民警遭到该村20余名村民的围攻和暴力抗法,在警方亮明身份后,一些村民仍进行围攻,并致车辆被砸、两名军警受伤。于是办案民警紧急请求上级支援。

    ——中国妇女报《被拐女大学生机智报警成功获救》


      至于前来采访的记者
      更是「败坏了村子的名声」
      需要谴责


      有村民责备郜艳敏的高调揭了村子买媳妇的伤疤,败坏了村子的名声。他们还把村里那人说不上媳妇归咎于她。他们质问记者:村里还有60多个光棍,你们给办办?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让被拐妇女的买家把牢底坐穿》


      4. 逃跑
      
      求救没有用
      他们决定自己逃跑


      只要打不死我,我就想着要逃出去,只要我还有口气,我就要回家,我想的就是要回家!

    ——常德日报《邹双的「越狱」》


      而一旦开始计划,她们很快发现
      无论自己有多少想法和技能
      在这里,都没有用

      
      更别提被拐卖的女性中
      超过26.7%患有精神疾病
      凭借自身力量逃脱更加困难


      全村只有400多口人,却有30多个从外地买来的媳妇,没有一条通向外面的公路。被拐卖来了的妇女逃脱乏术。

    ——《郜艳敏的三次受难 我们都不体面》


      白天有人跟随盯梢,晚上让老母反锁房门,把小A与外界隔绝,使她连信也很难发出去。

    ——光明日报《沉重的思考:女研究生被拐卖始末》


      但如前文所述
      如果靠自己的双脚逃跑
      那全村,包括邻村的人都是眼线


      不过再找机会也没有用,跑不出村口就给人家弄回来了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小丫登出一个结论:全村的人都在看着她,只要有人看见她跑就会给田家通风报信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我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人,她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。
      我们饭还没吃完,田志宾开着三辆拖拉机带着20多个人来了。原来那个女人是顿豆夏村嫁到这里来的,给田家打了电话。20多个人下车虎狼般地扑上来,围着我拳打脚踢。衣服都被撕破了,鞋也掉了一只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趴在棉田里的那个姑娘,便顺着垅沟朝前爬去……天大黑时,她已爬出4公里,衣服、四肢都磨破了。她很放心地站起来,向两个正给棉花打药的农民问路。不料二人一听她不是当地口音,便将她领回自己的家。「失主」听说后前来找人,请了一桌酒席,另外支付了700元谢金,又将姑娘领了回去。

    ——田岚《一个被拐卖妇女的遭遇》


      有些村甚至会齐心协力
      组织人手搜寻「某家逃跑的媳妇」


      三人想在一起多呆一会,便一同进了理发店剪头。回到村里,她们大吃一惊,街头站满了议论纷纷的人们,一支自行车队正整装待发,而「先遣队」已去了黄集和县城。原来是村里以为她们一起跑了。

    ——田岚《一个被拐卖妇女的遭遇》


      一次次逃跑
      一次次被抓被打


      郜艳敏也抗争过,她逃跑被丈夫抓回去暴打,也曾跳河、吃老鼠药、吞安眠药但都没死成。

    ——《郜艳敏的三次受难 我们都不体面》


      成功的希望看起来
      越来越遥远


      我想过,等玉米长高,再逃。我觉得日子太难熬。我怕等不到那时……

    ——光明日报《沉重的思考:女研究生被拐卖始末》


      5. 虐待
      
      没有逃跑的日子
      也非常艰难


      不管怎么打你骂你,你家里也不能有人来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(大伯)大年初二那天,那天下大雪,他把我打死过去两次吧,又醒过来了。……我儿子就跪在那个雪地里面,求他……跪在那个雪地里,跪了两个多小时吧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值得注意的是
      一些女性还会被多次「转卖」


      湖北红安县一38岁妇女被拐卖到郓城后,半年时间被倒卖8次,每次转卖都抬高价格,由最初的700元抬到1700元。

    ——郓城县公安局《关于打击拐卖人口、解救妇女儿童的情况报告》


      尤其是智障女性
      她们生活能力差,不能自理
      「不会干活、做饭」
      很快就会被原买家抛弃


      在已被卖为人妻的189位智障妇女中,同一妇女先后被卖到两个及以上不同农村家庭当媳妇的有61位,占比32.3%。

    ——温丙存《被拐卖妇女的类型分析》


      6. 放弃
      
      一些人认了命


      后来就在这儿过了,跑又跑不掉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很多人因为时间的阻隔
      心里明白
      自己原来的家,「已经不是家了」


      我说想家,他们说:「想什么家呢?你爸你妈都没有了。回家去也不习惯呀……就在这个家,不好也得过」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郜艳敏:「该抓人贩子抓人贩子,我只希望不要伤害到我的家人,不要打扰到我们的生活。」

    ——《中国妇女报记者赶赴河北下岸村采访「被拐女成为山村女教师」 当事人郜艳敏:我不希望被打扰,我想平静生活》


      问:现在你没走的原因?
      答:因为我儿子。
      问:你可以把他带走啊!
      答:不可能让我带走的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我离不开孩子,孩子也想我,现在就安心下来过日子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在一些女性的自述中
      「拐卖」的本质变得模糊
      
      答:自愿过来,也不是卖的。
      问:尽管中间,他们也是骗了你?
      答:噢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问:骗来的?
      答:不是,不是骗来的,是领,是跟,一起跟来了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这个没什么。即使不是自愿的,如果两人都相配的话,年龄,什么啦,各方面都差不多的话,也就马马虎虎吧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尤其一些贫困地区的女性
      即使真正有了回家的机会
      也最终选择了放弃


      闽东望霞乡……近年来有35名妇女被拐卖。被解救回来的妇女,有11人因为生活所迫再次离家出走,一些被拐卖的妇女不愿回来,说不想再受那个穷。

    ——崔小凤,陈斌儒,韩志芬《打拐为何屡打不止》


      7. 回家
      
      那些最终被解救,或者凭借自己
      逃出来的女性呢?
      
      她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
      但等待她们的,可能是家人的放弃


      但当郜艳敏表达回家的想法后,母亲先劝她考虑公公婆婆家,「如果你不回去,她们就人财两空了。他们也是农民,不容易,买你的钱,都是向别人借的。另外,在咱们这个地方,结过婚的女子,再想找个好对象就难了……」绝望的她只好随丈夫回河北。

    ——《郜艳敏的三次受难 我们都不体面》


      她(姐姐)说,你不回去怎么可以?再丑,他只要会干活就可以了,人家对你那么好,又不打你又不骂你。

    ——王金玲,等《被拐卖婚迁妇女访谈实录》


      有些人成功回了家
      和父母团聚
      
      但是被拐卖的这些年
      她们已经被原来的生活抛弃


      她没有朋友,朋友们都一路向前走了,只有她陷在了泥潭里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甚至一些基本权益
      也难以得到保障


      李某被解决了,但她所在的农业生产合作社却要李某父母退出所占份额的承包田地,理由是……嫁出、死亡的人口,其土地必须调剂出来……

    ——覃青《应妥善安置被解救回来的被害妇女》


      她们的身体、心理
      在拐卖生活里
      已经发生了难以挽回的变化


      我说,可能我被打得太多了,现在脑子不好使。

    ——常德日报《被拐妇女回家两年:我现在又幸福又痛苦(附读者来信)》


      回家检查身体,她患有乙型肝炎、胆囊炎,不但没长高,还从1.54米降到了1.53米,夜夜发烧,以打点滴度日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「你在东莞的工厂里交到新朋友了吗?」记者问。她回道:「我的生活经历告诉我,不要和别人走得太近。我可能还是不太信任别人。」

    ——常德日报《邹双的「越狱」》


      一天晚上一家人去散步,遇到一个同学,这个同学装作没有看见小丫径直走过去了,并且和她同行的男人在背后议论着小丫的事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可是她们对亲人充满愧疚
      不希望她们为自己担心
      所以要装作自己「很正常」


      譬如今天,我买点私人用品,就得找妈妈要13块钱。……说句实话,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累赘。

    ——常德日报《被拐妇女回家两年:我现在又幸福又痛苦(附读者来信)》


      走出去是不可能的,现在这样(看起来还正常的状态),主要是不希望我的亲人为我担心。

    ——常德日报《被拐妇女回家两年:我现在又幸福又痛苦(附读者来信)》


      而那段被拐卖的时光
      将成为他们生命里永远的黑暗
      
      其实我依然会做噩梦,梦见被打,打得大小便失禁。

    ——常德日报《被拐妇女回家两年:我现在又幸福又痛苦(附读者来信)》


      更让人担心的是她独自承受着的6年来受的苦难。最痛的事她连妈妈都不说。妈妈还是第一次在记者采访时知道她生的孩子是哑巴,知道她也想孩子。毕竟那孩子伴她度过了最寂寞的四年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不知是小丫太小生育,还是母女俩被囚禁时间太长的原因,这孩子能帮妈妈搓玉米、剥花生,会给妈妈擦眼泪,听得懂妈妈的指令。……她至今也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不会说话。直到她逃走的时候,她也没有听到孩子叫她一声「妈妈」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      你总对我说,以前的遭遇又不是我的错,谁说不是我的错(顿了顿),可也……也是我的错。

    ——常德日报《被拐妇女回家两年:我现在又幸福又痛苦(附读者来信)》


      每当说起6年前(14岁)被拐那天早晨上车的经过,她都会加上一句:要不是发烧难受,我也不会上那辆车的。好像有人在责备她犯了错似的。

    ——南方周末《被拐六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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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信息转载自:好奇博士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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